通訊員 吳亞君 梅杰 饒成文
84歲的漢濱區流水鎮河心村村民何永弟，顴骨突出、眼窩深陷，蒼老的臉上布滿了歲月的皺紋。不大的院子里，他佝僂著身子，拿著掃帚正在打掃衛生。20多年來，這位老人用深深的父愛托起了兒子的“生命之舟”。
1996年2月，何永弟正值壯年的兒子何學義在河北一鐵礦打工時遭遇塌方事故，造成下半身癱瘓，肚臍以下全部失去知覺，大小便失禁，生活不能自理。據何永弟回憶，當時何學義在醫院住了二十多天，醫生說他已時日不多，讓把他帶回家，好吃好喝伺候著。
回家后，何永弟一邊鼓勵何學義，一邊繼續帶著他到處求醫治病。輾轉尋醫問藥，何學義的命是保住了，但是他終身癱瘓的殘酷事實卻改變不了。“兒啊，你要堅強啊，可不能拋下爸拋下這個家。只要有爸在，就能照顧好你。”剛出事那兩年，何永弟時常鼓勵兒子要活下去，讓一心求死的何學義放棄了自殺的念頭。
“都怪我這個不中用的兒子，害慘了老父親！他這一生太苦，太累了！”何學義坐在輪椅上，雖然下肢不能動，但精神狀況良好。他說，從23歲起，父親對他不離不棄，悉心照顧，對他從來都是細聲細語，沒說過一句重話，如果沒有父親的鼓勵，他早就活不下去了。
何學義害怕拖累年輕的妻子，在2001年主動提出了離婚。兒媳婦離開后，何永弟就和老伴一直照顧著兒子何學義。但禍不單行，2004年，何永弟的老伴在一次意外中去世，照顧兒子的重擔就落在了何永弟一個人的身上。
日復一日，年復一年，在父親的精心照顧下，何學義的身上沒有一塊褥瘡，屋內也是干凈清爽。20多年來，何永弟克服常人難以想象的困難，不厭其煩地照顧著兒子的生活起居。剛開始背兒子上下床時，何永弟沒有掌握技巧，經常被壓趴下；夏天暑熱難耐，每天給兒子翻動著擦洗身子都會把他累得滿頭大汗。如今，兒子已49歲，他也進入耄耋之年，身體狀況一日不如一日，操勞照顧兒子，已力不從心。“我已經84歲了，現在有些照顧不了他了，都是他坐輪椅照顧我，給我洗衣做飯，我現在走路都感覺困難。”何永弟說。
走進何永弟家，就一眼看到了清貧，整個家中沒有幾樣像樣的家具。一臺老式洗衣機的甩干桶壞了，何學義為了省錢，就買了一個小的甩干桶放在旁邊。每次衣服洗完后還要用手撈出衣服，再放進小洗衣機里甩干。而晾衣服收衣服這些活兒，他坐著輪椅干不了，只能由父親完成。何學義說：“父親不管多苦多累，都從不抱怨，唯一擔心的就是我們兩個人生病。”
2023年9月份，何永弟何學義父子二人都因病住進了漢濱區中醫醫院，這一住就是三個月。“我和我爸都有冠心病、高血壓、腦梗，我父親還有肺氣腫。前段時間他頭暈，咳嗽得厲害。最近我們剛出院，他現在多走幾步都喘得厲害。”何學義說。由于下肢長時間得不到活動，何學義的腿已嚴重萎縮，這幾年也經常生病。
“我們住院這么久，米飯炒菜都很少吃。基本每天都是吃面，面比米飯便宜。”何學義說。除去父子二人日常生活開支外，兩人平時看病的費用是一筆不小的花銷。雖然合療可以報銷很大一部分，但因為要請人照顧，三個人的生活費每天都要過百。除了享受低保和殘疾補貼、高齡補貼外，父子二人還養雞、養豬，家中5畝多山坡地也從沒有撂荒過。去年由于父子二人生病住院，家中牲口無人照料，他們只好賣掉了兩頭豬和15只雞，山坡上種的紅薯也是左鄰右舍幫忙挖的。
隨著年齡的增長，父親身體越發虛弱，近年來父子倆也過得越來越艱辛了。一些簡單的農活何永弟已經很難完成，去年地里的2畝油菜還是請人幫忙種的，等到收獲時也只能請村里人來幫忙收割。2020年，何永弟在干農活時不小心摔斷了腿，從此以后背兒子就很困難了。好在這些年何學義經過鍛煉，臂力還不錯，可以靠雙手自己挪動著上下床。還能夠坐在輪椅上跟父親一起洗衣做飯，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務。有時還開著助殘三輪車帶老父親到外面逛逛，人也變得爽朗了很多。
“父親對我的愛，我永世報答不完！如果有來世，我希望我能做父親來照顧他，報答他為我所做的一切。”何學義說起父親對他的愛，淚如泉涌。
